雨落雨起

我什么都可,什么都吃,什么都写,就是不开车(是不会开),谨慎关注。

《奈何桥》上 佳元篇

给我的三花转一转,她写的超棒!


只愿灵安:

这是一个上辈子都很惨的故事

顺序大概是(上,佳元)(中,棋昱)(下弘扬)

本篇8K,cp主佳元,有一句话弘扬,注意避雷






零、



        “我说小高杨,你的花这每日浇水翻土的,真的照顾的过来吗?这忘川旁可大半都是曼珠沙华,这一棵棵的,你记得你照顾过哪些花吗?”



        “星元哥你汤熬完了?”



        “哎呀现在又没有新魂,你陪我聊聊天呗。”



        高杨叹了口气,收起自己的小花铲坐到星元身边,“说吧,聊什么?”



        “你认识我们这一段河上的那个撑船人吗?”



        “撑船人?”高杨回忆了一下,“你是说佳哥吗?”



        “对,佳哥。”星元嘴里说着这久违的称呼,心里却没有一点生疏感。



        日日惦念着的人突然让你发现就在你的不远处是个什么个怎么样的感觉?就好比你很久没晒过太阳,但见了阳光的第一感觉依旧是温暖。



        “我自己没有接触过,不过听别的鬼差说,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嗯,或者很好的鬼?”



        “看来这么久过去,除了不肯来见我,他真是一点都没变。”



        “哥你以前认识他吗?”



        “那何止是认识啊……”星元往高杨身上靠了靠,像是突然就累了一样,“我们直接的故事长着呢,但是俗套得怕不是连小孩子都不愿听。”



        “星元哥你想说就说吧,我听着呢。”







壹、



        “唉你听说了吗?皇上给马将军赐婚了!”



        “哪里需要听说,今天那喜帖恨不得贴满了整个皇城,不过那喜帖上的另一位可是皇上的三妹妹,当初还先皇还在的时候都是出了名的娇蛮,不知道嫁了人之后会不会还是那样。”



        “我说你可小点声吧!这茶馆儿里可到处都是耳朵,何况我们还是坐在大堂里,小心你现在嚼舌根被听见了,明天命都没了。”



       “是是是,我肯定当心。”



        那茶桌上的几人默默吃起了茶,却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偷听别桌上似真似假的谣言,没注意到他们旁桌上一个秀气的儿郎突然搁下了茶杯,转身轻轻敲了敲他们的桌角。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几位,我是今天才进城的外乡人,可以劳烦几位告诉我这马将军被皇上赐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那桌上的人听了他这话有些面露难色,外乡人拱了拱手,接着说到:“哥几个放心,今儿桌上听到的话我绝对不会外传,你们这茶水也快吃尽了,还想吃些什么尽管点,等下一并算我账上吧。”



        一听有人愿意帮忙结账,桌上的几人这才放开了话匣子,唤了小二要了壶酒倒上,捏着酒盏端出些说书的架势来,那气势像要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口气倒出来才好。



        “这被皇上赐婚的马将军,就是传闻里带着军队攻破边塞数十座城池的马佳马大将军,听闻这马将军在先皇还在的时候就随着父亲上了战场,一直到现在,十二年来立下战功无数,这将军的位置也是他自己一刀一枪给打上来的。”



        “前几年不是总有边关来报说匈奴骚扰不断甚至丢了好几个城池,据说啊,自从马将军任职之后,不仅把之前丢了的城池夺了回来,还连退匈奴二百里,吓的他们那叫个屁滚尿流!”



        “还有隔壁鲁国!之前总是搞些军队什么的跑两国之间的那片地界上集些军队,排那城墙外假模假样的练些假把式,自从马将军去了那一块儿之后,别说跑城墙边上演练了,现在可是连出城门都不敢了!”



        “也是多亏了马将军,新皇上任之后没多久两国就宣战了,可这两国宣战之后如果不是马将军现在的结局势还真不好说,我可听说了,之前派去边疆历练的那些所谓大家族的子弟,可不少都是些怂包,连鸡都不敢杀更别说什么杀人了,那出了营帐看到敌军腿都软了,还打什么仗杀什么敌,回头倒是耀武扬威像是有多大的功劳似的。”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给听了去,可言语里的不耻之意,桌上的几个都听了个明白。





        “要我说这次皇上这么急着给马将军赐婚,怕不是功高盖主刺了一些人的眼,这刚回来就急着给人赐婚,连入城都没几个人瞧见就给招进了宫,到现在都没让人从宫里出来就罢了,这喜帖倒是先张贴的到处都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等到大喜的日子才能让我等目睹真容。”



        “唉,马将军也是不容易,据说皇上指给他的三公主很是娇蛮无理,这嫁了人之后估计仗着娘家会更加的胡作非为。”



        “话说回来,你一个外乡人,怎么一个人跑这皇城来了,投奔亲戚还是来考科举的?”



        那外乡人抿了一口茶水道:“幼时家里给订了门亲事,算算日子两人都到了可婚嫁的年龄,家里便唤我寻亲来了。”



        “今天谢谢哥几个的消息了,家里还有事,先走了。”说着他唤了声小二兑现诺言准备把他们桌的账一并结了,“小二结账!”



        “唉,来啦!”





贰、



        这外人惦记着的马将军,正在宫里急得团团转,瞅见门外进来个亲信,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皇上还是不肯松口?”



        那人摇摇头道:“皇上已经咬死了不肯松口,将军您这次怕不是非娶不可了。”



        “那又为何不肯放我回府?”



        “皇上的意思怕是希望您……能和三公主殿下培养一下感情。”



        “培养感情?”马将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坐下:“那堂堂三公主殿下,一见到我就直呼夫君,且不说婚事未定下,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竟可叫的如此亲密,也不知道这宫里的婆婆是如何教导的。”



        “据说三公主殿下因为得先皇宠爱,所以连最基础的女红也没有认真学过,皇太后对她又心软,所以就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亲信附身压低了嗓子又道:“公主不比皇子,没有皇位的威胁自然多的是人愿意宠着捧着,当初夺嫡之争的时候,三公主就是最先站到皇上身后的,这次皇上指婚与将军您,打的怕不是要拉拢您的意思。”



        “可已经我告诉过她了,我订下了婚配,不过未婚妻留在了家乡而已……”



        “您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那下属闻言有些急了,三公主刁蛮任性的性格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秘密”,若是马将军就这么说了出来,恐对他这未婚妻有所影响。



        “不,我本是不打算说的,可她一再威逼利诱,甚至拿她是圣上妹妹的身份来逼我同意与她的婚事,我才不得不说出来,父母命不可违,且不说星星甘愿等了我这么多年,我与他本就是两情相悦,自然不可能娶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将军,恕我冒昧,您的未婚妻不在京城吧?”



        “星星吗?”提到自己的未婚妻,马佳眼里都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应该还在家乡吧,我前两年回去的时候他都当上先生了,那些孩子们都可喜欢粘着他了……”



        “将军,属下建议您想办法寄一封家书回去,叮嘱您的未婚妻最近都不要来京城,以那三公主的性格,知道了您未婚妻这么个存在,恐怕对其不利啊!”



       马佳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那三公主当时的言论,越想越不对劲,与其说是自己不小心透露出了星元的存在,更像是……那三公主引着自己说出来的。



        这么一想马佳咬了咬牙冠,当初因为边关告急,本说好当上将军就迎娶他的未婚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到了现在,自己万不能辜负了星元的信任娶了别人,更不能让他暴露在刀尖之下。



        当下要尽快想办法确认星元是否还留在家乡和自己告老还乡的父母在一起,如果不在……



        马佳从脑海里划去这个可能,星元没道理会离开家乡,切不说他教的孩子们和他们俩的父母,自己这次被召回皇城之前也寄了家书叮嘱过万事小心尽量别离开家乡,希望信已经送到手,能让星元意识到潜在的危险。



        把家书交于亲信后,马佳坐回了椅子上,把最近这一连串的事情仔细梳理了一遍,连之前因为匆忙而忽略的小问题也没放过,却越是思索越是心惊。



       彻底击退鲁国后本应该安抚边关百姓还有新拿下的城池里面的原居民,可这次战报刚递上去没多久就来了召回军队的圣旨,顶替自己位置坐守边关的是个四品杂号将军,上战场的经验怕还没有跟着自己的副将多,且不说安抚等一系列善后问题,若是鲁国卷土重来,不知他又是否顶得住?



        而且自己现在被皇上已交流感情的名义软禁在这宫里也有十余天了,却除了几个亲信,副将军师等和自己上阵杀敌的兄弟们却是一个都没见到,这次回皇城,从元帅到军师,文官武官是一个没落下,可为何从自己进了宫后却一个都没见到?



       还有星元,刚刚和亲信交谈时说的挺有把握,现在想想其实自己还真拿不准,星元不像大部分的先生一样,是从幼儿教到可以考科举的年龄,他只教小孩子最基础的认字读书,所以其实是个随时可以离岗的先生,更何况这婚期因为战事耽搁了两年,会不会趁着这次停战回城来找自己还真说不准。



        马佳作为二品大将军,当初那一场夺嫡之争借着心不在朝堂外出征战之名没有参与,是为数不多的中立党之一,新皇登基后回来祝贺过一次,自此就一直在外征战就是为了避开朝堂上的权利纷争,没想到这次回京还是被一纸婚书给拉了进来,朝堂上的老臣对新皇是很大的威胁,新皇继位之前又不是太子,免不了一些老臣会对他指手画脚,这次这么急着想把马佳拉进自己的阵营,恐怕是想彻底镇压这些对自己不利的声音。



        思考清楚了前因后果,更是让马佳坚定了这婚说什么也不能结的心,卷进了朝堂上权利的纷争,在想脱身可就难了。



        “也不知道星星最近过的如何……”





叁、



        “小伙子,又是自己一个人做饭吗?要不上我家来吃?”热情的房东大娘拎着一只烫好毛的鸡向星元挥挥手,她眼里这个漂亮又孤单的小伙子是最近才搬来的,据说是来京城寻亲,只是在这里暂住些时日。



        星元笑着对大娘摇摇头便进了屋,对于这些过于热情的人,总能让他不知如何招架,进了屋子却又只能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叹气。



        他来这京城已经五六天了,却依旧没有打听到联系上马佳的方法,每天换不同茶馆坐坐都能听到关于马将军和三公主婚事的故事,甚至有的茶馆专门请了说书的,把几个版本的故事编到了一起,人多的时候就请出来,扇子一敲就开始讲的头头是道,只是不知为何,故事的版本繁多却没有一个是看好的。



        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打听可知,马佳在民众里真的有很高的亲和力,明明每次都不会在京城逗留多久,却是人人都知道马佳马将军好脾气真性情,平匈奴又战鲁国,战绩显赫颇得民心。



        但是星元在京城的这些天,依旧没有打听到为什么马佳会和三公主结婚,也没有办法见上马佳一面,将军府的拜帖递过了,托和马佳相识的人打招呼也拜托过了,可到现在都没个准信,没见着人也没回句话,只能每日去各种人多的茶馆酒馆饭馆里走走。



        这么些日子走下来,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可到如今都没有见到马佳的星元算是心凉了半截,索性在屋子里多歇歇,虽然不相信马佳就这么甩了和他的婚约不管就这么和别的女人成婚,但如今根本见不到人,别说当面对峙了,恐怕是想说一句话都难。



        “还是顺其自然吧,相信佳哥总是没错的。”



        解决完午饭准备小觑一会儿再出门的星元却突然没一阵拍门声给打消了睡意,揉了揉脸去开门,没想到门后竟是迎面而来的利刃,下意识的闪开了这一击往屋子里退了一步,利刃的主人也跟着他闯入屋内。



        “你就是星元?”拿着那利刃的竟是个女人,看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衣物和精致的妆容,应该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正是在下,姑娘有何事?”星元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屋内的摆设,他的配件在里屋,这人如果突然出击,怕是没有什么可以反击的物品。



        “就是你阻挡了我的婚事?我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又凭什么阻碍我!”说罢那人居然就蛮不讲理的一剑刺来。



        星元侧身又退了一步躲过这一击,问道:“姑娘这话说的好生没道理,我既不认识你,又何来阻碍你婚事一说?”



        那姑娘见一击不中挥手又是一剑,可这毫无章法可言的单纯挥剑,在星元眼里是一点威胁都没有的,他再次轻松的躲过,也没想着反击,绕着路子把人往屋里引。



        要说星元为何会武术还要感谢马佳,当初马佳幼时练武,星元就会搬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坐着,看他的马佳哥哥蹲马步打桩舞剑,看着看着也忍不住去模仿,被监督马佳练武的马佳父亲发现了之后,也带着他练了一段时间,可惜那时的星元还小,身子骨没有马佳那么好,只得学了最基础的身法后就放弃了。



        可那最基础的身法对付一个深闺里长大的女人也足够了,空拿着一把利刃不会使用,在习武人眼里就和拿树枝比划的小娃娃没两样。



        “皇兄明明都答应我了,等佳哥一回宫就将我许配给他,可是他却不愿意!”说到这儿星元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大户人家的女人,正是那贴了满城的婚书上的另一个人,当今皇上的妹妹,三公主殿下。



       “你是三公主?”星元为了闪躲对方越来越激烈的舞剑,不得不挑起地上的一个木凳子超那利刃上踢去,不想那公主身娇体弱的,居然被这一凳子给砸到了墙上跌落在地,剑也甩出来手。



        “对,就是我,明明我都能如愿和佳哥成亲了,可就因为你!因为你我被他拒绝了那么多次!你凭什么!你哪里比得上我!”



        那三公主说着说着竟突然爬起来冲到了星元的面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毫无防备的星元还在消化她话里的意思,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掐着怼到了墙角。



        “你凭什么!凭什么阻碍我!明明我马上就能嫁给他了!”



        星元被这仿佛发了疯的女人死死的掐住了脖子,一时半会居然没能挣脱开,听着她嘴里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的那几句话,心里突然来了气。



        凭什么,你又凭什么,是我陪着他长大,是我先跟他订的婚,是我看着他支持着他从一个小兵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我都要等到他了,你又凭什么插一脚让我的期待落了空!你又凭什么仗势欺人逼着他和你成婚。



        星元松开了抵在那疯女人肩膀上的手,脚上用力踹向她的肚子,把这本就已经快筋疲力竭的女人踹开,终于能呼吸过来的感觉让他差点晕过去,用力咳嗽了几声,等他终于把肺部的不适缓过来后,他再看向那三公主时,却看到了一地的鲜血。



        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方喜帕垫在了那三公主的身下,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后脑勺正好磕在了墙角里凸出来的一块石尖上,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可现实就是她就这么死了。



       还喘着粗气的星元慌忙跑过去,从手腕摸到颈侧——她确实是一点脉搏都没有了,他呆坐到了地上,无助地捂住双眼,泪水慢慢的沿着他的指缝跑了出来,路过他修长的手指,滑过他漂亮的腕骨,顺着他的臂膀终于滴落在了地上的血泊里,和满地的鲜血融为一体。



        “我没想杀她的……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为什么啊……”止不住的眼泪和无尽的恐惧终于淹没了这个可怜的人儿,看到满城的婚书的时候他没有哭,找寻马佳的消息石沉海底的时候他没有哭,连刚刚三公主理直气壮的问他凭什么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他一直在忍,他觉得自己的眼泪只能留给最亲近的人,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等不到了。





肆、



        “皇上!不好了!”一个宦官跌跌撞撞的闯进了皇帝的御书房,跪在皇帝面前哆哆嗦嗦的怕成了一团。



        “三公主……三公主她……薨了……”



        “你说什么!”皇帝猛地把手里的折子砸到那宦官面前,“她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可能说薨了就薨了!你休要在此造谣!”



        “皇上,皇上息怒啊皇上,您就算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皇上!”那宦官哆嗦着磕了几个响头,暴怒的皇帝疾步走到他面前,拎着他的领子把这个怕的快要尿出来的太监拽到自己的眼前,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出除了惧怕以外的东西,可他失败了。



        “你给朕说清楚!三公主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今日巳时的时候公主拿着皇上您御赐的宝剑出了宫,本来是有五个贴身侍卫跟在公主左右的,可是公主借着人多的街道一个人逃走了,虽然侍卫发现的很及时却一时半会没能找到公主是一个人去了哪。”



        “后来……额后来侍卫一路打听,颇废了些波折才找到了公主大致去的方向,可是等赶到的时候……三公主,已经薨了……”那宦官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又立马说到,“不过我们已经抓到害死三公主的凶手了!皇上您不必担心,奴才们定要他血债血偿!”



        “那几个侍卫也一并处置了吧,人都看不好朕要他们有何用!”皇帝抓起手边的茶杯猛地扔到那宦官的面前,“那几个侍卫一律杖决,至于那个凶手……”



        “他可说了为何要杀了朕的妹妹?”



        “奴才们已经逼问过一回了,不过那人一直说不清,怎么逼问都是说是不小心无意间失手了之类的而且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怕不是个失心疯!如果皇上您要不放心奴才亲自去问,定给您一个答复!”



        “不必了。”皇帝一甩衣袖单手按在御案上,“你们还是想想怎么跟马将军交代吧。”



        “这……不如换个公主顶替上?”



        “不必,对外就声称三公主病了,拜堂的时候让媒婆去请个纸煤就行了,你下去吧,记住,万万不可说漏了嘴,若是让外人,特别是马将军知道了,朕拿你是问!”



       “是!”





伍、



        “将军,有您的信。”



        “是谁寄来的?”马佳接过信,信封上没有书名,只在角落里写上了将军收。



        “是军师……将军,宫里的线人已经和我们取得了联系,得到的消息称,三公主……”



        “三公主怎么了?”



        “三公主在宫外,被人杀害了。”



        “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被人杀了?被谁杀的?”马佳皱着眉看向报信的亲信,在这个时间里被杀,最容易被怀疑的就是一直抗旨不肯与其成婚的自己,如果皇上怀疑到自己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据说是三公主出宫后甩脱了随身的侍卫,然后等侍卫找到她后,三公主就已经被人杀害了,杀害她的人,也一并被绑回了宫。”



        “可知是何人杀害的她?”



        “据说是一个外乡人,近几日才来的京城,杀害公主的理由是无意间失手错杀了三公主,皇上为了按下消息,准备等将军和三公主拜堂的时候让媒婆请个纸人,等大婚后再声称三公主病逝了。”



        “荒唐,三公主我都不肯娶,又怎么可能愿意娶个纸人?这皇上怕不是被权利冲坏了脑袋,连自己妹妹去世的消息都要瞒下来!”马佳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明显是被这要让他结阴婚的消息给气着了。



        “将军,小心隔墙有耳!”



        “无事,你继续说。”



        “还有,那个杀害了三公主的外乡人,名叫星元,星这个姓氏极为稀少,将军您可认识?”



        “你说什么?”阔别多日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爱人的消息居然在这个情况下,马佳也顾不得失礼,猛地把那下属抓到自己面前,“你再说一次,他叫什么?”



        “如果线人没听错的话,应该就是星元。”那下属在马佳的威压下快速的重复了一遍,只希望暴怒的将军是认错了人。



        “不可能……不可能!星星明明还在家乡等我,怎么可能突然来了京城!”马佳一把将可怜的下属推开,如困兽一般在屋里打转,“星星……皇上可有说要如何处置他!”



        “为了隐瞒三公主的死讯,在晌午便已经悄悄赐死了。”



        “什么!”马佳猛的坐回椅子上瞠目欲裂,通红的眼眶不像是有泪,倒像是要滴出血一般!



        “将军!不好了!”从门外又跑进来一个副官跪在了马佳的面前,“属下刚得到消息,皇上已经连着杀了吴副帅和赵副帅,还有和您一起出征平鲁的两个将军!皇上这怕不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



        “将军,军师的信您还没有看……”



        马佳努力抚平心中的怒火,拆开的信封,信纸上只有一句话:“将军,是反还是死。”



        马佳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亲信,突然想起了自己和兄弟们驰骋沙场上阵杀敌时的意气风发,想起星元笑着说等你的温柔,想起自己以为只要对这个国家足够衷心,皇上总能看到的。



        可结果呢?



        兢兢业业为国杀敌血战沙场的兄弟们被杀,等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未婚妻被赐死,连自己如今都被控在这宫里进出不得。



        难道这就是我要孝忠的明君?难道这就是我保卫的国家?



        马佳啊马佳,你看看,你忠了个什么君爱的是个国!他害了你的兄弟杀了你的妻子还要逼着你跟死人结婚!



        他松开要攥出血的拳头,猛地拍在了桌上,他发现一直以来顶着他的梁倒了,他的信仰他的明君他的国家就是这么对他的,还要坚持吗?



        还有必要坚持吗?



        “将军,我们会一直追随着您,无论您做何种决定!”两个亲信并肩在马佳的面前跪下,“是您一手栽培的我们,没有您就没有如今都我们,无论您做任何决定,我们都会跟随着您!”



        “拿好。”马佳从怀里掏出两个章子递给他们两个一人一枚。



        “你拿着虎符,去关外把兵聚集起来。”



        “你拿着我的私章去南下找王将军,说我找他借几个兵用用。”



        “是!将军。”两个下属接过各自的章子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出了一丝血性。



        “星星,我说好要娶你的就不会食言,你别走快了,要等着我啊……”





陆、



        “高杨。”星元放下手里的汤勺,朝身后不远处的人影喊到。



        “怎么了星元哥?”高杨从花丛里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避开花丛走了过来。



        “你帮我看看摊子,我有事去找一趟晰哥。”星元把高杨拉到一口大锅面前,顺手把汤勺也塞到了高杨的手里。



       “行,你去吧,晰哥估计不是在阎罗殿就是在鬼门关,你别迷迷糊糊的走了远路啊。”



        “知道啦,谢谢啊!”星元朝身后挥了挥手,往高杨所说的鬼门关去了。



         果然,在鬼门关的旁边看到了拿着笔和本子仿佛在做人口普查的王晰。



       “晰哥!”星元小跑到王晰面前,露出了一个有些腼腆的笑。



       “星元?”王晰看清了来人后也回了一个微笑,这个刚来几年的小孟婆和他旁边彼岸花的养花人长得和一对双一样,刚来的时候经常有鬼差认错,他也是后来见多了才慢慢分清的,“怎么了,找我有事?”



        “嗯……晰哥,能不能帮我找个人啊?”



        “可以啊,”王晰合上手里的生死簿,“不过你要找的是人还是鬼?”



        星元想了想前几日在忘川上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犹豫了一下:“应该,是鬼吧。”



        “行,叫什么?”



        “马佳,燕京人,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



        “马佳?”王晰手里的生死簿随心而动,没多久就停了下来,“你要找的是个鬼差吧,如果是和你有一段因果的那个马佳,那他现在是忘川上的撑船人,负责的那一段你们奈何桥挺近的,你应该能碰上。”



        “那我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吗?又为什么做了撑船人?”星元被王晰那句和你有一段因果逗的有些脸热,但是在心里算了算,这个年岁,佳哥应该还活着才对。



        “做撑船人是他自己提出的,至于什么时候死的。”王晰合上生死簿,一双似笑非笑的狐狸眼看向星元,“大概就是你来了之后没两年,他也跟着来了。”





柒、



        “星元哥。”



        “嗯?”星元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少年,不由得笑弯了眼,“小高杨回来啦?这一辈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找到一个心怡的人啊?”



        高杨想了想那个有时候话痨到让自己想让他闭嘴的少年,不自知也笑了笑:“遇到了一个很啰嗦的小话痨。”



        “看来是个不错的爱人,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小高杨这么高兴。”



        高杨没有理会星元的打趣,问道:“我去人间的这么多年,你和佳哥……有没有好好聊聊?”



        “还行吧。”星元听到马佳的名字,不由自主的望向奈何桥下的忘川,“脱你的福,倒是逼着他把误会解释清楚了,可是这么多年的一根刺卡在心里……哪是说没就没的。”



        “那这次我回来了,按照约定,就换你去人间吧,”高杨拿过星元手里的汤勺,给自己和他一人盛了一碗孟婆汤,“希望你这一辈子,能过的快乐。”



        “借你吉言。”两人和喝酒一般碰了碰碗,把各自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你现在就喝了孟婆汤,不怕你家小话唠找不到你啊?”



        高杨笑了笑说:“我相信他。”



       “真好啊。”星元看着高杨的笑,他知道,这个和他上辈子一样苦的少年郎,这辈子找到了一个可以让他幸福的人。



        “那我走啦?”星元走上桥,最后看了看这没有尽头的忘川,一步一步的走向桥的那头。



        “你不跟他说一声吗?”



        “不说了,让他自己来追吧。”星元没有回头,朝高杨挥了挥手,向着轮回道去了。



        “高杨?你回来了,星星呢?”马佳撑着船停在了奈何桥头,看到熟悉的人影不在,顿时慌了神。



        “星元哥吗?他当然是投胎去了啊。”



        “什……”



        马佳的话还没说出口,高杨就打断了他:“你再不追,就等着他投胎回来吧。”



        高杨这句话一出口,马佳也顾不得什么撑船了,把手里的杆子一放,连忙也跑过了桥。



        高杨看着马佳慌忙的背影,像是说给自己,又像是说给他们: “这辈子,要抓好自己的幸福啊。”




TBC




只要我更新还在七月我就是一个称职的月更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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